第2章 (1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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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了一劑預防針，“時間緊迫，你作好心理準備。”
葉苒點頭表示明白，許弋鳴吩咐道，“叫你師兄過來，吃過飯後開會。”
葉苒出去給譚博打了電話，便等著老師的下一步指示。
吃過晚飯，許弋鳴向兩個助手簡單介紹了項目情況，隨即給他們各自分配了任務，葉苒終於知道譚師兄為什麽會頂著倆黑眼圈了，這工作量真不是一般的大。
☆、第 48 章
初三學期末葉瑾航以年級第九的成績考入市重點高中，整個葉家都很高興，結果出來後葉瑾航就跟葉苒打了電話，葉苒放下手頭的文件，唇角勾起淡淡的笑，“恭喜你了。”
葉瑾航放下心來，嘀咕道，“我還以為沒考到第一你會不高興呢。”
葉苒輕笑道，“我沒有這種執念，只要把該掌握的知識學到就好。”
葉瑾航點點頭，又小心地問，“念高中後你可以繼續教我嗎？”
葉苒略略皺眉，“我以為這大半年你該掌握了一些方法，看來是我高估你了？”
“不是，”通過這半年多的訓練，他找到了更高效的學習方法，葉瑾航忙道，“我，我只是希望你能繼續引導我。”說到這裏，他有點不好意思。
葉苒靜默片刻才道，“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進行測試，你要定期自覺檢驗自己的學習成果，你如果願意的話，我倒是可以不定時推薦些課外讀物給你。”
“課外書麽？”葉瑾航楞了楞，苦著臉道，“你不才列了幾本書給我嗎？以後還要看啊，這些歷史書很沒意思啊。”
葉苒低聲道，“觀興亡，明得失，知己任。自然有意義，你還得多看一些。”
葉瑾航默默記下，葉苒的說教他現在是照單全收，雖然他覺得史書無聊，但既然葉苒這麽說，他還是慢慢發掘其中的樂趣吧。
“你什麽時候能回來？”葉瑾航問了句，解釋說，“我爸媽想當面謝謝你。”
葉苒看著桌上厚厚的文件，“可能還得一個多月。”
“好吧。”葉瑾航聽完有些失落，“那等你回來再說。”
葉苒收了電話，又忙碌起來。
花了一個半月，許弋鳴的項目報告宣告完成，叫了兩個助手過來，吩咐道，“明早九點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顧氏集團。”
譚博剛松了口氣，終於不用每天加班加點查數據，寫報告了，這會兒聽到老師的話又緊張起來，訕笑道，“老師您是主要負責人，我們也沒做什麽，就不用一起去了吧？”明天的會議是跟政府部門的項目負責人一起作報告，顧氏集團的領導也會出席，那麽多重要人物在場，他心中難免忐忑。
“犯不著緊張，就跟平時一樣。”許弋鳴隨意道，“你小子還不如你師妹，你看她都沒說什麽。”
譚博轉向葉苒，見她一副鎮定的模樣，剛想張口說句話，葉苒卻笑著安撫道，“師兄盡管放心，有老師在呢。”
“也對，咱們就跟老師去漲漲見識。”譚博點點頭，稍微放下心來。
寬大的會議室裏，橢圓長桌一側是政府方負責人員，另一側以顧董事長為首，依次為集團內部跟進這個項目的相關人員，許弋鳴帶著兩位助手依次落座，旁邊是政府部門的人，對面是顧氏的高管。
兩方打過招呼，政府這邊先發言，詳細介紹了啟明星項目，也就是許弋鳴他們評估的這個項目，名字的寓意很明顯，這是政府首次投建的大型綜合性項目，希望它能如願照亮H市的未來。
政府發言結束後便輪到許弋鳴上臺，葉苒跟著起身，把事先準備好的資料分發給眾人，譚博隨同老師上臺，在一旁幫著播放演講內容。
許弋鳴的報告仔細分析了項目的潛力與風險，一個多小時後匯報結束，顧氏的高管低聲討論片刻，顧董事長旁邊的一位高管出聲提問，“許先生，這個項目耗資近三十億，我司的資金流將面面臨巨大考驗，達到預期收益您估計要多長時間？”
這個問題作報告時他們就研究過，許弋鳴沈穩地道，“預計需要六到八年。”又跟著解釋道，“啟明星產業園全面竣工預計需要五年時間，在此期間，如果政府方面的企業人才引進工作能夠充分到位，那麽項目啟動一到三年內，產業園的使用率將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，貴司將在項目啟動後開始回收成本，進而逐步獲益。”
馬上又有一位經理提出質疑，“您這個時間的判斷標準是什麽？又怎麽能保證百分之八十的入駐率呢？這麽大的投入，畢竟您剛才也說項目風險很高。”
許弋鳴溫聲答道，“這是我和我的團隊對近幾年本市的行業深入分析後得出的結論，具體內容您可以參考報告第十五頁，未來哪些行業會進入啟明星產業園，哪些行業又會迎來迅猛增長，這些行業特點，發展潛力與爆發時間預估，上面都有詳細分析說明，綜合這些數據就能夠回答您的疑問。”話鋒一轉，又說道，“項目風險方面我一開始就強調過，高收益對應高風險，這點始終不變。”
政府這邊的領導也出聲保證，“在招攬企業與人才方面，政府部門會加大力度，盡最大程度落實工作，促進啟明星項目順利開展。”
一直未開口的顧董事長微微頷首，“有了政府的支持，啟明星項目的未來定然一片光明。”
領導也客氣地笑道，“有了顧氏集團的貢獻，我相信本市的未來也會更加美好。”
兩方達成共識，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，享用過豐盛的午餐，回到酒店後譚博忍不住激動道，“今天竟然見到了這麽多重量級人物，老師，您真是太厲害了！”
許弋鳴也放松下來，語態溫和，肯定了兩人的努力，“你們兩個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。”
“呵呵，”譚博被誇得不好意思，笑道，“這不還是老師您平日裏教導有方嘛。”
葉苒淡笑道，“這次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，多謝老師還有譚師兄。”
“你們兩個可別驕傲，”許弋鳴笑著提醒，“以後要學的地方多著呢。”松了松領帶，朝兩人擺擺手，“我待會兒要去見個朋友，你們兩個愛幹嘛幹嘛去，明天在這邊玩一天，咱們後天回家。”
兩人看著老師進電梯，譚博向葉苒問道，“你等下有什麽安排？”
葉苒笑道，“打算先回去休息下。”
譚博點點頭，這段時間確實累得夠嗆，兩人等來電梯，各自回房休息。
換下稍稍正式的裙裝，葉苒長長舒了一口氣，這段時間忙得團團轉，啟明星項目風險本就很高，又是政府牽頭，必須拿出強有力的報告和可行性方案出來才能促使雙方達成合作，好在一切進展順利。
在葉苒看來，這個項目頗有意義，若兩方配合得當，對顧氏來講，未來的收益將遠超預期。於政府而言，如果能引來上千家企業入駐產業園，當地的經濟實力會大大增強，本市的競爭力也會上升到一個新層次。這無疑是雙贏的局面，也是他們師徒三人努力想要看到的成果，幸而結果沒有讓人失望。
葉苒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，這是她第一次參與的重要項目，這些資料值得好好珍藏。
☆、第 49 章
暑假只剩下半個月，葉苒在H市多留一天，次日就飛回了A市。
這次回來，先約了周蔓一起去驗收買下的店面，付清尾款，兩人從銀行出來，葉苒把密碼紙和鑰匙交給她，“等產權證下來，你幫我把它放進來。”
周蔓想不通，“幹嘛浪費錢租保險櫃啊，你房間裏不至於連放兩張紙的地兒都沒有吧？”
還真被周蔓說中了，上次寒假回來時書架上有幾本書似被人動過，當時她以為是王嫂打掃時不小心碰到了，也就沒放在心上。這次回來，她確定自己的書架被人翻過了，因為最上層有兩本書的書簽伸出長度跟以前不一樣，按照她的習慣放置書簽時會超出三厘米，不多不少，可從這兩本書中伸出的書簽長度一張偏長，一張偏短，雖僅有厘米之差，但葉苒多年來習慣使然，幾乎一眼便看出來了。
最上面那層書架滿滿當當擠得緊實，即使打掃也不太可能引起內部書簽松動，也許是她多慮了，但家裏的抽屜櫃子她從不上鎖，這兩頁紙還是放在外面比較安全。
“以防萬一罷了。”葉苒解釋一句，又笑道，“走吧，去吃飯。”
周蔓收好鑰匙，兩人美美地吃了頓大餐，葉苒回到家裏把明天去老宅拜訪要帶的東西拿出來，考慮許久，還是給葉瑾航發了條信息，就她一人去老宅怕要冷場，還是拉個人來救救場吧。
第二天一早，葉苒提著東西下樓，才到門口，蘇慧琴迎面走來，“小苒你今天要去老宅嗎？”
葉苒點頭，蘇慧琴又笑著說，“小希也有些日子沒去看爺爺奶奶了，你們兩個一塊過去吧。”
葉苒不置可否，蘇慧琴見她沒有反對，便道，“你等一下，我這就上樓叫她。”
半個小時後，葉希終於下來，翻了個白眼，對著葉苒滿臉的不樂意，“走吧。”
葉苒跟著出去，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，兩人互不理睬，上了車，葉希坐右邊，葉苒在左邊，中間空位上放著葉苒帶的東西。
安靜的空間裏只有引擎不時發出些聲響，自打回來後，葉苒還沒怎麽跟葉希說過話，相比初始的挑釁，葉苒更能接受她現在的冷戰態度，至少耳根清靜。
到了地方，兩人下了車，一前一後往裏面走。
葉希到老宅跟在家差不多，葉苒卻沒有那麽隨意，她一年過來兩回，到這裏後也就跟葉老太太聊幾句，保持禮貌與客套，不像葉希那麽親近與放松。
進了客廳，葉老太太從樓上下來，笑著說，“你們倆到了啊，小航也說今天要過來，待會兒老頭子看到你們一開心說不定病就好了。”
沒想到葉老爺子竟然在家，還生病了，葉苒下意識就想轉身走人，默默忍住了，聽葉希連連問道，“爺爺生病了？奶奶您怎麽不早告訴我們呢，我去看看他。”
葉老太太攔下她，“只是不小心受涼有些發熱，他這會兒剛睡著，過會兒等他醒了你們再去吧。”看見葉苒手裏拎著的盒子，笑著道，“小苒還帶了東西呀，以後再來就不用這麽客氣了。”
葉苒將東西放下，淡淡地道，“暑假跟老師做了項實踐，剛好當地新茶下來，就帶了些回來給家裏人嘗嘗。”
她這麽說是為了表明東西不是特意買給老爺子的，便沒了獻殷勤的嫌疑，葉老太太知道這丫頭是被老頭子的嚴苛給嚇著了，也怪老頭子之前態度太過生硬，葉苒心裏到底是有了隔閡。
“好好，老頭子愛喝茶，讓他嘗嘗。”葉老太太笑著收下，又感慨道，“年紀大了，總想聽點新鮮事，你們以後有時間就多來跟我說些年輕人的趣事。”
葉苒點點頭卻不答話，葉希抱著老太太的手臂撒嬌道，“奶奶，您想聽新鮮事，那我以後每周都來陪您聊天，您可不許嫌煩哦。”
葉老太太笑了，“好好，都來都來。”
葉希炫耀似的看了葉苒一眼，接著甜甜地說，“反正我們學校離家近，我以後一定常來看您。”
葉苒安靜地聽葉希跟老太太講些校園趣事，不時逗得老太太發出愉悅的笑聲。葉苒不禁嘆了口氣，她就做不出這麽親近的舉動來，即便在跟母親說這些時也做不到這般親昵，難怪不能討得別人歡心。
老太太見她微微走神，等葉希說完笑著道，“這兩天花園裏月季開得正好，你們想不想去看看？”
“好呀，好啊。”葉希開心地說，“您先過去，我把畫板拿下來，待會兒畫幅月季圖送給您。”
葉苒輕笑著起身，跟老太太往花園走去。
東南方向種了很大一片月季，紅黃紫綠白，從單色到覆色，有單瓣也有重瓣，遠遠望去五彩繽紛，甚是熱鬧。
葉老太太帶著她又走近了些，笑著介紹道，“前年才種下的，沒想到今年開得這麽好，高心卷邊的這片還是我親手打理的，開得尤其好。”
一下子看到這麽多漂亮的花，葉苒心情跟著輕松不少，語調不禁輕快起來，“是啊，真漂亮。”
老太太笑呵呵地嘆道，“年紀大了，不愛操心了，也就擺弄擺弄這些花花草草打發時間嘍。”
葉苒笑讚，“您手藝真好。”
老太太謙虛地擺擺手，指向東北方的空地，“那塊空地我還沒想好要種點什麽，桂花，菊花，或者海棠？思來想去總拿不下主意。”
葉苒心念微動，脫口而出，“臘梅怎麽樣？”感覺有些唐突，又解釋道，“我只是覺得冬天花園沒這麽熱鬧，不如栽一些臘梅，花開時便不會那麽寂寞了。”
老太太頷首笑道，“聽上去不錯，那就……”
話沒說完，葉希提著畫板走到兩人跟前，“奶奶，這些花開得真好看，我要把整片月季園畫下來送給您。”
“好好，小希真孝順。”葉老太太高興地誇獎，“你們先在這邊玩，我回去看看老頭子醒了沒有。”
老太太一走開，葉希馬上變臉，擡起下巴道，“你讓開，我要在這裏畫。”
葉苒見她支起畫板，識相地騰地方，往另一邊去了。
葉希全神貫註，中途葉瑾航過來，她都沒有吭聲，葉苒還是第一次在她身上見到這種認真而執著的品質，看來葉希確實很喜歡畫畫。
☆、第 50 章
“你爸媽也來了？”葉苒跟著葉瑾航往回走，聽完他的話，不由頓了頓腳步，她叫葉瑾航是來救場，不是加壓啊。
葉瑾航解釋道，“我不是說過嘛，他們想當面跟你道謝，你又不肯去我家，他們只好今天一起過來了。”
親自上門只為聽人家道謝？葉苒自認心理建設還沒那般強大，掃了他一眼，“我也說了不用麻煩，你沒跟他們講啊？”
葉瑾航也十分無奈，“問題是我根本攔不住啊，你就隨便應付下他們吧。”
葉苒默默咽了口氣，進屋朝葉盛瑉夫婦問好後，葉盛瑉朝她笑道，“多虧你的教導小航才能取得這麽大進步，我說辦個謝師宴吧，你這孩子還非要推辭。”
葉苒忙道，“您真不用太客氣，這多虧瑾航自己努力。”
葉二太太跟著道，“不只學習，小航人也比以前懂事多了，我就奇怪了，小苒，你究竟是怎麽辦到的呀？”
“媽……”葉瑾航嚷了一句，不高興母親抖露自己的糗事。
“好好，不說這些了。”葉二太太笑了，“小苒，這次真得好好謝謝你。”
葉苒再次道，“羅阿姨客氣了。”
葉盛瑉又向她問道，“聽小航說你假期做項目去了，你才大二就能跟老師一起做項目了，真是了不得。”
“就是給老師打打下手，漲點見識而已。”葉苒解釋一句，隨後道，“說起來H市的未來倒大有可為。”
葉盛瑉楞了下，而後沈吟道，“是麽？”H市屬他公司經營區域，大哥都已開始在經營區域內到處建酒店了，自己是不是也該有所行動了？
看向葉苒，若有所思，葉盛瑉待要細問幾句，卻見老太太扶著老爺子下樓，便就此打住，起身問道，“爸，您好點了沒？”
“不要緊了。”老爺子擺擺手，葉老太太扶他坐定，倒了杯水遞到他手裏，“你先坐會兒，我去吩咐廚房做幾道清淡些的菜。”
老爺子點點頭，喝了口水，問葉瑾航道，“什麽時候開學？”
葉瑾航揚聲答道，“九月一號報到，然後在家休息一天，三號正式開學。”他肯定是要走讀的，其實高中跟初中差別不大。
老爺子聽完，仍舊看著他，葉瑾航撓撓頭，覺得自己已經交代得很詳細了，怎麽爺爺好像還想再聽點什麽的樣子，於是猶豫著開口，“那個……”
話才出口，就被對面老爸打斷，葉盛瑉笑著問，“小苒打算什麽時候回學校啊？”
怎麽忽然問起她來了？葉苒不解，擡頭望過去，視線隨著葉盛瑉的眼神微微右轉，最終停在了老爺子那裏，電光石火間一個想法出現在腦海，難道，難道老爺子是在等她回話？！
“我們開學晚一些，只是我臨時有點事，一個星期後就得回校了。”葉苒溫聲答道，心中不由詫異起來，老爺子因著發燒意識迷糊才搭理了她一下吧？
葉盛瑉驚訝道，“你在家待了兩星期不到就要走啊？你爸爸怎麽說？”
葉苒略略遲疑，“我跟父親解釋過，他還好吧。”
視線稍稍偏過老爺子，見他已收回目光，沈默地喝著水，葉苒暗道，果然老爺子因病一時恍惚才理會了她一次。
葉盛瑉點點頭，忽又想起了一事，笑著說，“你爸爸過年看煙花時還遺憾你不在呢，你的課業學得已經很好了，偶爾也勻出些時間陪陪他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葉苒低聲應下，一絲暖意湧上心頭，無聲而深沈。
話題就此打住，葉希從外面進來，拎著才出爐的畫給大家鑒賞，葉希問過爺爺身體狀況，便將自己的新作捧到老爺子面前。
“花園裏月季開得可漂亮了，您看看這是我才畫的，好看吧？”葉希雙眼流光溢彩，期待地看著老爺子。
葉老爺子輕輕頷首，面部表情放松下來，“還不錯。”
得到爺爺肯定的葉希立時神采奕奕，葉二太太也連聲誇獎道，“小希畫畫真有天賦，月季開時我也見過的，可入了你的畫感覺卻大不一樣呢。”
葉希傲然道，“那是當然，色彩和角度不同，給人的感覺也各有不同。”
“果然是藝術家說的話，句句在理。”葉二太太笑道，“小希沒念美術系真有點可惜了。”
葉希眼中光彩頓失，葉盛瑉見狀忙道，“藝術不是講究隨心所欲自由自在嘛，小希就算不念美術也一樣畫得很好。”
葉希勉強笑了笑，葉老太太走了過來，看到孫女的畫，毫不吝嗇的讚美，“畫得真好，趕明兒讓他們裱起來。”又取出手帕給她擦汗，“畫了這麽久，天又這麽熱，都出了一頭的汗。”
葉希覆又高興起來，“那我先把它拿上去，您到時別忘了掛起來。”
老太太連聲答應，“去吧，放好後洗把臉涼快一下。”
葉希乖乖點頭，抱著畫上樓去了。
一家人開開心心吃過中飯，午睡後又一起用過下午茶，一行人這才跟老爺子老太太告辭，各自回家。
快家門口時，葉苒叫住了葉希，“你的月季圖畫得很好，真不考慮好好畫畫嗎？”
葉希冷聲道，“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。”
葉苒淡淡地道，“你不必為了跟我較勁兒就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，葉希，你喜歡畫畫，也很有才華，為什麽不去從事真正喜歡且擅長的領域呢？”
“你少在那裏裝好人了！”葉希憤憤然，“你處心積慮進入我們葉家到底為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，讓我去學畫畫，然後你好順利繼承所有家產嗎，你別做夢了！”
葉苒耐著性子鄭重道，“葉希，有件事我必須強調，我不會跟你爭奪葉家財產，也不會進入父親公司，更不會以任何形式向父親要求分家產，你大可放心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。”頓了頓，又道，“不管你相不相信，我無意傷害任何人，只是想了卻母親心願，我唯一感到抱歉的就是分走了你獨一無二的父……”
“你少在那兒假惺惺了。”葉希打斷她，滿臉的不相信，“父親又不在這裏，沒人看你裝懂事，裝可憐。”
葉苒笑了，目露譏誚，“比起一個連夢想都不敢去追求的人，究竟誰更可憐，嗯？”
“你!”葉希氣得啞口無言，又聽葉苒嘆道，“人哪，還是得早點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，免得將來後悔都找不到地兒。”
葉希一時難以反駁，跺跺腳快步往家裏走去，葉苒在後面輕輕搖了搖頭，激將法對葉瑾航蠻有效，對葉希卻不知道有沒有用。
☆、第 51 章
葉苒本就話不算多，想到葉盛瑉的話，在家時最大限度對父親表示了適當的親近，一周後準時出發返回學校。
大三的課程更加緊張，葉苒時不時還要跟著許弋鳴做項目，時間過得飛快，轉眼間一個學期已過去大半。
周六下午，葉苒朝開車送她回校的譚師兄搖手再見，轉身後遇到了許久未見的陸子翰。
眼中驚訝一閃而過，葉苒自然而然打了招呼，兩人走進學校，沈默良久，陸子翰終於忍不住問，“剛才那人是你校外的朋友？”
葉苒點點頭，“他是我師兄，暑假就是師兄的導師帶隊，我們一起去實習的。”
陸子翰本想接著問問他們怎麽認識的，話到嘴邊還是打住了，“這樣啊，我一直以為你是跟咱們學校的老師一起去做研究。”
葉苒微微頷首，兩人安靜地走著，氣氛有些怪異，葉苒打破沈靜，看向陸子翰，“我下學期打算去做交換生。”
“你要出國？”陸子翰楞了下神，他們學校跟英國幾所大學一直有學術合作，每年會選派一部分學生進行為期一年的交流學習，一般都是選擇那些有足夠專業基礎的大三學生，以葉苒的資質肯定能通過選拔。
葉苒默然，陸子翰意料之外不由心生內疚，望向葉苒低聲道，“是因為我的原因嗎？”
葉苒怔了怔，很快道，“我就是想趁機出去看看。”
陸子翰沈聲道，“那預祝你一切順利。”
“謝謝。”葉苒低應一句，兩人在路口分開，走出幾步後，她腳步微頓，看著前面挺拔的背影無奈地想，對陸子翰那點朦朧的好感到底是讓她有些不適應了，如果必要的距離能使其消弭，未嘗不值得一試。
葉盛斌對女兒出國學習表現出了極大的支持，得知葉苒通過選拔考試後就立馬打了一筆生活費過來，葉苒合計過賬戶上的資金，足夠覆蓋留學的花費，然父親的心意她不好拒絕，便跟之前一樣放著了。
英國那邊每學年有三個學期，她們這批交換生錯過了十月至十二月初那個學期，這兩個月的課業會在明年同一時間補上。第二個學期一月中開學，交換生要提前過去熟悉環境，校方安排在元旦後統一出發，辦理完出國的各項手續，葉苒跟同系的老師和同學們在一月六號出發飛往位於西歐的英國。
這座歐州最大的城市，遠遠望去霧蒙蒙的一片，葉苒她們就讀的學校在當地排名第三，同英國校方短暫會面後，住進了學校早已安排好的學生公寓。
開學前一天是葉老爺子生日，葉苒早上起來便打了電話，算上時差國內現在該是下午，估計老爺子十有八九不在家，她還是跟往年一樣讓張嬸轉告得了。
電話響了兩聲，很快被接起，果然還是張嬸，葉苒自報姓名，正要說下一句卻被截住了，張嬸笑著告訴她，老爺子就在旁邊。
那頭停頓幾秒鐘，隨後葉苒聽到對方“餵”了一聲。
葉苒一時楞住，原本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怎麽都擠不出來，那頭老爺子也不說話，雙方沈寂許久，葉苒終於回過神來，溫聲道，“祝您生日快樂，身體健康。”
老爺子“嗯”了一句，葉苒看不到他的神色，不清楚他此刻高興或者不高興，當下不知說什麽好，電話依舊通著，一陣涼風吹過，葉苒硬著頭皮道，“國內這稍後也挺冷了吧，您註意防寒保暖。”
老爺子總算回了一句，“你也註意。”片刻後又道，“你奶奶有話跟你說。”
換了葉老太太藹聲問道，“小苒啊，在英國還適應嗎？那邊是不是比家裏冷多了？”
葉苒輕聲答過，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，收線後老太太嘆聲道，“葉苒這孩子一個人在外邊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自己。”見老爺子沒反應，又念叨起來，“這都兩年多了，你也該想好了吧。”
老爺子神色微沈，老太太見狀柔聲道，“要我說葉苒這孩子不錯，你看小航被她這麽一教，成績提高了不說，人也比以前懂事了，連盛瑉都誇她呢。”
“哪能說認就認，像什麽樣子。”老爺子似不經意間道，“總得找個合適的機會。”
老太太一聽頓覺有戲，自家老頑固態度終於軟化，趕緊趁機幫著選日子，“就等葉苒從國外回來怎麽樣？那時候也快過年了，喜上加喜，一家人一起好好熱鬧熱鬧。”
“再說吧。”老爺子隨口道，老太太也不再行催促，心情甚好地陪著他喝茶。
新學期開始，兩所學校已合作多年，班裏的學生對這批新插班的同學還算友善，葉苒很快就適應了新環境。
這裏的學風嚴謹，思想自由，一起來的同學或多或少加入了一些社團，以便進一步體驗新奇的國外校園生活。葉苒的生活卻跟國內沒什麽兩樣，最喜歡去的地方還是圖書館，她驚喜地發現了不少有意思書籍，連在國內不容易找到的某本哲學書，她都在這裏找到了原版。
又一個冷雨綿綿的周二，葉苒跟幾位同學吃完午飯，下午難得沒課，打算照舊去圖書館放松下。
“嗨，Ran，今天有個古典哲學的講座，要不要一起去聽聽？”同行的Leila中文講得不錯，“Rodney教授主講，他對黑格爾哲學可是深有研究呢。”
葉苒來了點興趣，“什麽時候？在哪個報告廳？”
Leila笑著說，“不在我們學校，下午兩點，倫敦大學報告廳，從咱們學校過去很快的。”
葉苒考慮片刻，點頭道，“那走吧。”
她們學校離倫敦大學確實不遠，坐巴士過去也就二十分鐘。進了報告廳，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，連Leila都驚訝道，“好多人啊，沒想到Rodney教授這麽受歡迎。”
找了兩個還算中間的位子，葉苒笑道，“看來這位Rodney教授有不少粉絲。”
Leila看了看時間，“還有十分鐘，咱們最好先了解下今天的主講內容。”
葉苒擡頭望向前方的大屏幕，上面正閃放著Rodney教授的個人介紹及今天的主講內容，重點果然是黑格爾古典哲學，看來這位教授對黑格爾極為推崇。
學員陸續落座，Rodney教授提前五分鐘進場，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裝，風度翩翩，是位身材高大的英國紳士，他的講解風趣幽默，大家聽得津津有味。
三個小時不知不覺間過去，講座結束後，兩人起身，Leila興奮不已，“Rodney教授講得太棒啦，我都想去考他的研究生了。”
葉苒鼓勵道，“那你加油！”
兩人從門口塑料桶中取回自己的傘，Leila又愁眉苦臉起來，“我爸媽肯定不會同意我去學哲學的，還是放棄吧。”
“喜歡的話就去爭取下嘛，他們也許能理解呢，不試試怎麽知道。”葉苒勸了她一句，這位爽朗的姑娘很聽父母的話，但她本人並不是很喜歡讀商科。
Leila認真想了一會兒，“等這個學期結束，我就跟他們談談。”
葉苒點點頭，不禁想到葉希，如果她也能一樣想得明白就好了。
到了樓下，Leila走出兩步後看葉苒還在原地，疑惑地問，“你怎麽了？”
葉苒輕輕皺眉道，“這好像不是我的傘。”雖然顏色和她的一樣，但是這把傘的骨架看上去要結實許多。
“咱們離開時這種顏色的傘只有一把呀，你會不會記錯了？”Leila不太明白，“我看起來它就跟你的一樣啊，你怎麽會覺得不是呢？”
葉苒還是覺得不太像，對她道，“你稍等一會兒，我再回去看看。”
報告廳已經沒人了，放傘的那排塑料桶也空了，葉苒嘆了口氣，回去對Leila道，“人都走光了。”
Leila覺得她有點小題大作，笑道，“好了，別沮喪了，這就是你的傘啦。”
“真的不是。”葉苒把傘柄給她看，“我才發現的，這傘上面有字母，我那把沒有的。”
Leila看了一眼，一個字母“G”，另一個是“U”，這麽說來還真不是，只好攤手道，“那也沒辦法了，一定是有人不小心拿錯了，一把傘而已，就算拿錯了，人家也不會特意跑回來跟你換的啦。”
見葉苒還有點失落，不由打趣道，“你幹嘛選個灰藍色的傘啊，上面連個圖案都沒有，不覺得很醜嗎？”
“是墨藍色，”葉苒忍不住糾正，嘆了口氣，“算了，走吧。”
兩人舉著傘走出前門，幾分鐘後身形挺拔的男生收了墨藍的傘，上樓看到報告廳旁那排塑料空桶後又轉身離開。
☆、第 52 章
三月下旬期末考結束後，中間有一個多月的假期，葉苒不準備回國，想趁機觀光游覽一番，恰好一位同學有相同的打算，兩人便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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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苒點頭表示明白，許弋鳴吩咐道，“叫你師兄過來，吃過飯後開會。”
葉苒出去給譚博打了電話，便等著老師的下一步指示。
吃過晚飯，許弋鳴向兩個助手簡單介紹了項目情況，隨即給他們各自分配了任務，葉苒終於知道譚師兄為什麽會頂著倆黑眼圈了，這工作量真不是一般的大。
☆、第 48 章
初三學期末葉瑾航以年級第九的成績考入市重點高中，整個葉家都很高興，結果出來後葉瑾航就跟葉苒打了電話，葉苒放下手頭的文件，唇角勾起淡淡的笑，“恭喜你了。”
葉瑾航放下心來，嘀咕道，“我還以為沒考到第一你會不高興呢。”
葉苒輕笑道，“我沒有這種執念，只要把該掌握的知識學到就好。”
葉瑾航點點頭，又小心地問，“念高中後你可以繼續教我嗎？”
葉苒略略皺眉，“我以為這大半年你該掌握了一些方法，看來是我高估你了？”
“不是，”通過這半年多的訓練，他找到了更高效的學習方法，葉瑾航忙道，“我，我只是希望你能繼續引導我。”說到這裏，他有點不好意思。
葉苒靜默片刻才道，“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進行測試，你要定期自覺檢驗自己的學習成果，你如果願意的話，我倒是可以不定時推薦些課外讀物給你。”
“課外書麽？”葉瑾航楞了楞，苦著臉道，“你不才列了幾本書給我嗎？以後還要看啊，這些歷史書很沒意思啊。”
葉苒低聲道，“觀興亡，明得失，知己任。自然有意義，你還得多看一些。”
葉瑾航默默記下，葉苒的說教他現在是照單全收，雖然他覺得史書無聊，但既然葉苒這麽說，他還是慢慢發掘其中的樂趣吧。
“你什麽時候能回來？”葉瑾航問了句，解釋說，“我爸媽想當面謝謝你。”
葉苒看著桌上厚厚的文件，“可能還得一個多月。”
“好吧。”葉瑾航聽完有些失落，“那等你回來再說。”
葉苒收了電話，又忙碌起來。
花了一個半月，許弋鳴的項目報告宣告完成，叫了兩個助手過來，吩咐道，“明早九點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顧氏集團。”
譚博剛松了口氣，終於不用每天加班加點查數據，寫報告了，這會兒聽到老師的話又緊張起來，訕笑道，“老師您是主要負責人，我們也沒做什麽，就不用一起去了吧？”明天的會議是跟政府部門的項目負責人一起作報告，顧氏集團的領導也會出席，那麽多重要人物在場，他心中難免忐忑。
“犯不著緊張，就跟平時一樣。”許弋鳴隨意道，“你小子還不如你師妹，你看她都沒說什麽。”
譚博轉向葉苒，見她一副鎮定的模樣，剛想張口說句話，葉苒卻笑著安撫道，“師兄盡管放心，有老師在呢。”
“也對，咱們就跟老師去漲漲見識。”譚博點點頭，稍微放下心來。
寬大的會議室裏，橢圓長桌一側是政府方負責人員，另一側以顧董事長為首，依次為集團內部跟進這個項目的相關人員，許弋鳴帶著兩位助手依次落座，旁邊是政府部門的人，對面是顧氏的高管。
兩方打過招呼，政府這邊先發言，詳細介紹了啟明星項目，也就是許弋鳴他們評估的這個項目，名字的寓意很明顯，這是政府首次投建的大型綜合性項目，希望它能如願照亮H市的未來。
政府發言結束後便輪到許弋鳴上臺，葉苒跟著起身，把事先準備好的資料分發給眾人，譚博隨同老師上臺，在一旁幫著播放演講內容。
許弋鳴的報告仔細分析了項目的潛力與風險，一個多小時後匯報結束，顧氏的高管低聲討論片刻，顧董事長旁邊的一位高管出聲提問，“許先生，這個項目耗資近三十億，我司的資金流將面面臨巨大考驗，達到預期收益您估計要多長時間？”
這個問題作報告時他們就研究過，許弋鳴沈穩地道，“預計需要六到八年。”又跟著解釋道，“啟明星產業園全面竣工預計需要五年時間，在此期間，如果政府方面的企業人才引進工作能夠充分到位，那麽項目啟動一到三年內，產業園的使用率將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，貴司將在項目啟動後開始回收成本，進而逐步獲益。”
馬上又有一位經理提出質疑，“您這個時間的判斷標準是什麽？又怎麽能保證百分之八十的入駐率呢？這麽大的投入，畢竟您剛才也說項目風險很高。”
許弋鳴溫聲答道，“這是我和我的團隊對近幾年本市的行業深入分析後得出的結論，具體內容您可以參考報告第十五頁，未來哪些行業會進入啟明星產業園，哪些行業又會迎來迅猛增長，這些行業特點，發展潛力與爆發時間預估，上面都有詳細分析說明，綜合這些數據就能夠回答您的疑問。”話鋒一轉，又說道，“項目風險方面我一開始就強調過，高收益對應高風險，這點始終不變。”
政府這邊的領導也出聲保證，“在招攬企業與人才方面，政府部門會加大力度，盡最大程度落實工作，促進啟明星項目順利開展。”
一直未開口的顧董事長微微頷首，“有了政府的支持，啟明星項目的未來定然一片光明。”
領導也客氣地笑道，“有了顧氏集團的貢獻，我相信本市的未來也會更加美好。”
兩方達成共識，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，享用過豐盛的午餐，回到酒店後譚博忍不住激動道，“今天竟然見到了這麽多重量級人物，老師，您真是太厲害了！”
許弋鳴也放松下來，語態溫和，肯定了兩人的努力，“你們兩個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。”
“呵呵，”譚博被誇得不好意思，笑道，“這不還是老師您平日裏教導有方嘛。”
葉苒淡笑道，“這次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，多謝老師還有譚師兄。”
“你們兩個可別驕傲，”許弋鳴笑著提醒，“以後要學的地方多著呢。”松了松領帶，朝兩人擺擺手，“我待會兒要去見個朋友，你們兩個愛幹嘛幹嘛去，明天在這邊玩一天，咱們後天回家。”
兩人看著老師進電梯，譚博向葉苒問道，“你等下有什麽安排？”
葉苒笑道，“打算先回去休息下。”
譚博點點頭，這段時間確實累得夠嗆，兩人等來電梯，各自回房休息。
換下稍稍正式的裙裝，葉苒長長舒了一口氣，這段時間忙得團團轉，啟明星項目風險本就很高，又是政府牽頭，必須拿出強有力的報告和可行性方案出來才能促使雙方達成合作，好在一切進展順利。
在葉苒看來，這個項目頗有意義，若兩方配合得當，對顧氏來講，未來的收益將遠超預期。於政府而言，如果能引來上千家企業入駐產業園，當地的經濟實力會大大增強，本市的競爭力也會上升到一個新層次。這無疑是雙贏的局面，也是他們師徒三人努力想要看到的成果，幸而結果沒有讓人失望。
葉苒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，這是她第一次參與的重要項目，這些資料值得好好珍藏。
☆、第 49 章
暑假只剩下半個月，葉苒在H市多留一天，次日就飛回了A市。
這次回來，先約了周蔓一起去驗收買下的店面，付清尾款，兩人從銀行出來，葉苒把密碼紙和鑰匙交給她，“等產權證下來，你幫我把它放進來。”
周蔓想不通，“幹嘛浪費錢租保險櫃啊，你房間裏不至於連放兩張紙的地兒都沒有吧？”
還真被周蔓說中了，上次寒假回來時書架上有幾本書似被人動過，當時她以為是王嫂打掃時不小心碰到了，也就沒放在心上。這次回來，她確定自己的書架被人翻過了，因為最上層有兩本書的書簽伸出長度跟以前不一樣，按照她的習慣放置書簽時會超出三厘米，不多不少，可從這兩本書中伸出的書簽長度一張偏長，一張偏短，雖僅有厘米之差，但葉苒多年來習慣使然，幾乎一眼便看出來了。
最上面那層書架滿滿當當擠得緊實，即使打掃也不太可能引起內部書簽松動，也許是她多慮了，但家裏的抽屜櫃子她從不上鎖，這兩頁紙還是放在外面比較安全。
“以防萬一罷了。”葉苒解釋一句，又笑道，“走吧，去吃飯。”
周蔓收好鑰匙，兩人美美地吃了頓大餐，葉苒回到家裏把明天去老宅拜訪要帶的東西拿出來，考慮許久，還是給葉瑾航發了條信息，就她一人去老宅怕要冷場，還是拉個人來救救場吧。
第二天一早，葉苒提著東西下樓，才到門口，蘇慧琴迎面走來，“小苒你今天要去老宅嗎？”
葉苒點頭，蘇慧琴又笑著說，“小希也有些日子沒去看爺爺奶奶了，你們兩個一塊過去吧。”
葉苒不置可否，蘇慧琴見她沒有反對，便道，“你等一下，我這就上樓叫她。”
半個小時後，葉希終於下來，翻了個白眼，對著葉苒滿臉的不樂意，“走吧。”
葉苒跟著出去，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，兩人互不理睬，上了車，葉希坐右邊，葉苒在左邊，中間空位上放著葉苒帶的東西。
安靜的空間裏只有引擎不時發出些聲響，自打回來後，葉苒還沒怎麽跟葉希說過話，相比初始的挑釁，葉苒更能接受她現在的冷戰態度，至少耳根清靜。
到了地方，兩人下了車，一前一後往裏面走。
葉希到老宅跟在家差不多，葉苒卻沒有那麽隨意，她一年過來兩回，到這裏後也就跟葉老太太聊幾句，保持禮貌與客套，不像葉希那麽親近與放松。
進了客廳，葉老太太從樓上下來，笑著說，“你們倆到了啊，小航也說今天要過來，待會兒老頭子看到你們一開心說不定病就好了。”
沒想到葉老爺子竟然在家，還生病了，葉苒下意識就想轉身走人，默默忍住了，聽葉希連連問道，“爺爺生病了？奶奶您怎麽不早告訴我們呢，我去看看他。”
葉老太太攔下她，“只是不小心受涼有些發熱，他這會兒剛睡著，過會兒等他醒了你們再去吧。”看見葉苒手裏拎著的盒子，笑著道，“小苒還帶了東西呀，以後再來就不用這麽客氣了。”
葉苒將東西放下，淡淡地道，“暑假跟老師做了項實踐，剛好當地新茶下來，就帶了些回來給家裏人嘗嘗。”
她這麽說是為了表明東西不是特意買給老爺子的，便沒了獻殷勤的嫌疑，葉老太太知道這丫頭是被老頭子的嚴苛給嚇著了，也怪老頭子之前態度太過生硬，葉苒心裏到底是有了隔閡。
“好好，老頭子愛喝茶，讓他嘗嘗。”葉老太太笑著收下，又感慨道，“年紀大了，總想聽點新鮮事，你們以後有時間就多來跟我說些年輕人的趣事。”
葉苒點點頭卻不答話，葉希抱著老太太的手臂撒嬌道，“奶奶，您想聽新鮮事，那我以後每周都來陪您聊天，您可不許嫌煩哦。”
葉老太太笑了，“好好，都來都來。”
葉希炫耀似的看了葉苒一眼，接著甜甜地說，“反正我們學校離家近，我以後一定常來看您。”
葉苒安靜地聽葉希跟老太太講些校園趣事，不時逗得老太太發出愉悅的笑聲。葉苒不禁嘆了口氣，她就做不出這麽親近的舉動來，即便在跟母親說這些時也做不到這般親昵，難怪不能討得別人歡心。
老太太見她微微走神，等葉希說完笑著道，“這兩天花園裏月季開得正好，你們想不想去看看？”
“好呀，好啊。”葉希開心地說，“您先過去，我把畫板拿下來，待會兒畫幅月季圖送給您。”
葉苒輕笑著起身，跟老太太往花園走去。
東南方向種了很大一片月季，紅黃紫綠白，從單色到覆色，有單瓣也有重瓣，遠遠望去五彩繽紛，甚是熱鬧。
葉老太太帶著她又走近了些，笑著介紹道，“前年才種下的，沒想到今年開得這麽好，高心卷邊的這片還是我親手打理的，開得尤其好。”
一下子看到這麽多漂亮的花，葉苒心情跟著輕松不少，語調不禁輕快起來，“是啊，真漂亮。”
老太太笑呵呵地嘆道，“年紀大了，不愛操心了，也就擺弄擺弄這些花花草草打發時間嘍。”
葉苒笑讚，“您手藝真好。”
老太太謙虛地擺擺手，指向東北方的空地，“那塊空地我還沒想好要種點什麽，桂花，菊花，或者海棠？思來想去總拿不下主意。”
葉苒心念微動，脫口而出，“臘梅怎麽樣？”感覺有些唐突，又解釋道，“我只是覺得冬天花園沒這麽熱鬧，不如栽一些臘梅，花開時便不會那麽寂寞了。”
老太太頷首笑道，“聽上去不錯，那就……”
話沒說完，葉希提著畫板走到兩人跟前，“奶奶，這些花開得真好看，我要把整片月季園畫下來送給您。”
“好好，小希真孝順。”葉老太太高興地誇獎，“你們先在這邊玩，我回去看看老頭子醒了沒有。”
老太太一走開，葉希馬上變臉，擡起下巴道，“你讓開，我要在這裏畫。”
葉苒見她支起畫板，識相地騰地方，往另一邊去了。
葉希全神貫註，中途葉瑾航過來，她都沒有吭聲，葉苒還是第一次在她身上見到這種認真而執著的品質，看來葉希確實很喜歡畫畫。
☆、第 50 章
“你爸媽也來了？”葉苒跟著葉瑾航往回走，聽完他的話，不由頓了頓腳步，她叫葉瑾航是來救場，不是加壓啊。
葉瑾航解釋道，“我不是說過嘛，他們想當面跟你道謝，你又不肯去我家，他們只好今天一起過來了。”
親自上門只為聽人家道謝？葉苒自認心理建設還沒那般強大，掃了他一眼，“我也說了不用麻煩，你沒跟他們講啊？”
葉瑾航也十分無奈，“問題是我根本攔不住啊，你就隨便應付下他們吧。”
葉苒默默咽了口氣，進屋朝葉盛瑉夫婦問好後，葉盛瑉朝她笑道，“多虧你的教導小航才能取得這麽大進步，我說辦個謝師宴吧，你這孩子還非要推辭。”
葉苒忙道，“您真不用太客氣，這多虧瑾航自己努力。”
葉二太太跟著道，“不只學習，小航人也比以前懂事多了，我就奇怪了，小苒，你究竟是怎麽辦到的呀？”
“媽……”葉瑾航嚷了一句，不高興母親抖露自己的糗事。
“好好，不說這些了。”葉二太太笑了，“小苒，這次真得好好謝謝你。”
葉苒再次道，“羅阿姨客氣了。”
葉盛瑉又向她問道，“聽小航說你假期做項目去了，你才大二就能跟老師一起做項目了，真是了不得。”
“就是給老師打打下手，漲點見識而已。”葉苒解釋一句，隨後道，“說起來H市的未來倒大有可為。”
葉盛瑉楞了下，而後沈吟道，“是麽？”H市屬他公司經營區域，大哥都已開始在經營區域內到處建酒店了，自己是不是也該有所行動了？
看向葉苒，若有所思，葉盛瑉待要細問幾句，卻見老太太扶著老爺子下樓，便就此打住，起身問道，“爸，您好點了沒？”
“不要緊了。”老爺子擺擺手，葉老太太扶他坐定，倒了杯水遞到他手裏，“你先坐會兒，我去吩咐廚房做幾道清淡些的菜。”
老爺子點點頭，喝了口水，問葉瑾航道，“什麽時候開學？”
葉瑾航揚聲答道，“九月一號報到，然後在家休息一天，三號正式開學。”他肯定是要走讀的，其實高中跟初中差別不大。
老爺子聽完，仍舊看著他，葉瑾航撓撓頭，覺得自己已經交代得很詳細了，怎麽爺爺好像還想再聽點什麽的樣子，於是猶豫著開口，“那個……”
話才出口，就被對面老爸打斷，葉盛瑉笑著問，“小苒打算什麽時候回學校啊？”
怎麽忽然問起她來了？葉苒不解，擡頭望過去，視線隨著葉盛瑉的眼神微微右轉，最終停在了老爺子那裏，電光石火間一個想法出現在腦海，難道，難道老爺子是在等她回話？！
“我們開學晚一些，只是我臨時有點事，一個星期後就得回校了。”葉苒溫聲答道，心中不由詫異起來，老爺子因著發燒意識迷糊才搭理了她一下吧？
葉盛瑉驚訝道，“你在家待了兩星期不到就要走啊？你爸爸怎麽說？”
葉苒略略遲疑，“我跟父親解釋過，他還好吧。”
視線稍稍偏過老爺子，見他已收回目光，沈默地喝著水，葉苒暗道，果然老爺子因病一時恍惚才理會了她一次。
葉盛瑉點點頭，忽又想起了一事，笑著說，“你爸爸過年看煙花時還遺憾你不在呢，你的課業學得已經很好了，偶爾也勻出些時間陪陪他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葉苒低聲應下，一絲暖意湧上心頭，無聲而深沈。
話題就此打住，葉希從外面進來，拎著才出爐的畫給大家鑒賞，葉希問過爺爺身體狀況，便將自己的新作捧到老爺子面前。
“花園裏月季開得可漂亮了，您看看這是我才畫的，好看吧？”葉希雙眼流光溢彩，期待地看著老爺子。
葉老爺子輕輕頷首，面部表情放松下來，“還不錯。”
得到爺爺肯定的葉希立時神采奕奕，葉二太太也連聲誇獎道，“小希畫畫真有天賦，月季開時我也見過的，可入了你的畫感覺卻大不一樣呢。”
葉希傲然道，“那是當然，色彩和角度不同，給人的感覺也各有不同。”
“果然是藝術家說的話，句句在理。”葉二太太笑道，“小希沒念美術系真有點可惜了。”
葉希眼中光彩頓失，葉盛瑉見狀忙道，“藝術不是講究隨心所欲自由自在嘛，小希就算不念美術也一樣畫得很好。”
葉希勉強笑了笑，葉老太太走了過來，看到孫女的畫，毫不吝嗇的讚美，“畫得真好，趕明兒讓他們裱起來。”又取出手帕給她擦汗，“畫了這麽久，天又這麽熱，都出了一頭的汗。”
葉希覆又高興起來，“那我先把它拿上去，您到時別忘了掛起來。”
老太太連聲答應，“去吧，放好後洗把臉涼快一下。”
葉希乖乖點頭，抱著畫上樓去了。
一家人開開心心吃過中飯，午睡後又一起用過下午茶，一行人這才跟老爺子老太太告辭，各自回家。
快家門口時，葉苒叫住了葉希，“你的月季圖畫得很好，真不考慮好好畫畫嗎？”
葉希冷聲道，“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。”
葉苒淡淡地道，“你不必為了跟我較勁兒就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，葉希，你喜歡畫畫，也很有才華，為什麽不去從事真正喜歡且擅長的領域呢？”
“你少在那裏裝好人了！”葉希憤憤然，“你處心積慮進入我們葉家到底為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，讓我去學畫畫，然後你好順利繼承所有家產嗎，你別做夢了！”
葉苒耐著性子鄭重道，“葉希，有件事我必須強調，我不會跟你爭奪葉家財產，也不會進入父親公司，更不會以任何形式向父親要求分家產，你大可放心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。”頓了頓，又道，“不管你相不相信，我無意傷害任何人，只是想了卻母親心願，我唯一感到抱歉的就是分走了你獨一無二的父……”
“你少在那兒假惺惺了。”葉希打斷她，滿臉的不相信，“父親又不在這裏，沒人看你裝懂事，裝可憐。”
葉苒笑了，目露譏誚，“比起一個連夢想都不敢去追求的人，究竟誰更可憐，嗯？”
“你!”葉希氣得啞口無言，又聽葉苒嘆道，“人哪，還是得早點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，免得將來後悔都找不到地兒。”
葉希一時難以反駁，跺跺腳快步往家裏走去，葉苒在後面輕輕搖了搖頭，激將法對葉瑾航蠻有效，對葉希卻不知道有沒有用。
☆、第 51 章
葉苒本就話不算多，想到葉盛瑉的話，在家時最大限度對父親表示了適當的親近，一周後準時出發返回學校。
大三的課程更加緊張，葉苒時不時還要跟著許弋鳴做項目，時間過得飛快，轉眼間一個學期已過去大半。
周六下午，葉苒朝開車送她回校的譚師兄搖手再見，轉身後遇到了許久未見的陸子翰。
眼中驚訝一閃而過，葉苒自然而然打了招呼，兩人走進學校，沈默良久，陸子翰終於忍不住問，“剛才那人是你校外的朋友？”
葉苒點點頭，“他是我師兄，暑假就是師兄的導師帶隊，我們一起去實習的。”
陸子翰本想接著問問他們怎麽認識的，話到嘴邊還是打住了，“這樣啊，我一直以為你是跟咱們學校的老師一起去做研究。”
葉苒微微頷首，兩人安靜地走著，氣氛有些怪異，葉苒打破沈靜，看向陸子翰，“我下學期打算去做交換生。”
“你要出國？”陸子翰楞了下神，他們學校跟英國幾所大學一直有學術合作，每年會選派一部分學生進行為期一年的交流學習，一般都是選擇那些有足夠專業基礎的大三學生，以葉苒的資質肯定能通過選拔。
葉苒默然，陸子翰意料之外不由心生內疚，望向葉苒低聲道，“是因為我的原因嗎？”
葉苒怔了怔，很快道，“我就是想趁機出去看看。”
陸子翰沈聲道，“那預祝你一切順利。”
“謝謝。”葉苒低應一句，兩人在路口分開，走出幾步後，她腳步微頓，看著前面挺拔的背影無奈地想，對陸子翰那點朦朧的好感到底是讓她有些不適應了，如果必要的距離能使其消弭，未嘗不值得一試。
葉盛斌對女兒出國學習表現出了極大的支持，得知葉苒通過選拔考試後就立馬打了一筆生活費過來，葉苒合計過賬戶上的資金，足夠覆蓋留學的花費，然父親的心意她不好拒絕，便跟之前一樣放著了。
英國那邊每學年有三個學期，她們這批交換生錯過了十月至十二月初那個學期，這兩個月的課業會在明年同一時間補上。第二個學期一月中開學，交換生要提前過去熟悉環境，校方安排在元旦後統一出發，辦理完出國的各項手續，葉苒跟同系的老師和同學們在一月六號出發飛往位於西歐的英國。
這座歐州最大的城市，遠遠望去霧蒙蒙的一片，葉苒她們就讀的學校在當地排名第三，同英國校方短暫會面後，住進了學校早已安排好的學生公寓。
開學前一天是葉老爺子生日，葉苒早上起來便打了電話，算上時差國內現在該是下午，估計老爺子十有八九不在家，她還是跟往年一樣讓張嬸轉告得了。
電話響了兩聲，很快被接起，果然還是張嬸，葉苒自報姓名，正要說下一句卻被截住了，張嬸笑著告訴她，老爺子就在旁邊。
那頭停頓幾秒鐘，隨後葉苒聽到對方“餵”了一聲。
葉苒一時楞住，原本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怎麽都擠不出來，那頭老爺子也不說話，雙方沈寂許久，葉苒終於回過神來，溫聲道，“祝您生日快樂，身體健康。”
老爺子“嗯”了一句，葉苒看不到他的神色，不清楚他此刻高興或者不高興，當下不知說什麽好，電話依舊通著，一陣涼風吹過，葉苒硬著頭皮道，“國內這稍後也挺冷了吧，您註意防寒保暖。”
老爺子總算回了一句，“你也註意。”片刻後又道，“你奶奶有話跟你說。”
換了葉老太太藹聲問道，“小苒啊，在英國還適應嗎？那邊是不是比家裏冷多了？”
葉苒輕聲答過，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，收線後老太太嘆聲道，“葉苒這孩子一個人在外邊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自己。”見老爺子沒反應，又念叨起來，“這都兩年多了，你也該想好了吧。”
老爺子神色微沈，老太太見狀柔聲道，“要我說葉苒這孩子不錯，你看小航被她這麽一教，成績提高了不說，人也比以前懂事了，連盛瑉都誇她呢。”
“哪能說認就認，像什麽樣子。”老爺子似不經意間道，“總得找個合適的機會。”
老太太一聽頓覺有戲，自家老頑固態度終於軟化，趕緊趁機幫著選日子，“就等葉苒從國外回來怎麽樣？那時候也快過年了，喜上加喜，一家人一起好好熱鬧熱鬧。”
“再說吧。”老爺子隨口道，老太太也不再行催促，心情甚好地陪著他喝茶。
新學期開始，兩所學校已合作多年，班裏的學生對這批新插班的同學還算友善，葉苒很快就適應了新環境。
這裏的學風嚴謹，思想自由，一起來的同學或多或少加入了一些社團，以便進一步體驗新奇的國外校園生活。葉苒的生活卻跟國內沒什麽兩樣，最喜歡去的地方還是圖書館，她驚喜地發現了不少有意思書籍，連在國內不容易找到的某本哲學書，她都在這裏找到了原版。
又一個冷雨綿綿的周二，葉苒跟幾位同學吃完午飯，下午難得沒課，打算照舊去圖書館放松下。
“嗨，Ran，今天有個古典哲學的講座，要不要一起去聽聽？”同行的Leila中文講得不錯，“Rodney教授主講，他對黑格爾哲學可是深有研究呢。”
葉苒來了點興趣，“什麽時候？在哪個報告廳？”
Leila笑著說，“不在我們學校，下午兩點，倫敦大學報告廳，從咱們學校過去很快的。”
葉苒考慮片刻，點頭道，“那走吧。”
她們學校離倫敦大學確實不遠，坐巴士過去也就二十分鐘。進了報告廳，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，連Leila都驚訝道，“好多人啊，沒想到Rodney教授這麽受歡迎。”
找了兩個還算中間的位子，葉苒笑道，“看來這位Rodney教授有不少粉絲。”
Leila看了看時間，“還有十分鐘，咱們最好先了解下今天的主講內容。”
葉苒擡頭望向前方的大屏幕，上面正閃放著Rodney教授的個人介紹及今天的主講內容，重點果然是黑格爾古典哲學，看來這位教授對黑格爾極為推崇。
學員陸續落座，Rodney教授提前五分鐘進場，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裝，風度翩翩，是位身材高大的英國紳士，他的講解風趣幽默，大家聽得津津有味。
三個小時不知不覺間過去，講座結束後，兩人起身，Leila興奮不已，“Rodney教授講得太棒啦，我都想去考他的研究生了。”
葉苒鼓勵道，“那你加油！”
兩人從門口塑料桶中取回自己的傘，Leila又愁眉苦臉起來，“我爸媽肯定不會同意我去學哲學的，還是放棄吧。”
“喜歡的話就去爭取下嘛，他們也許能理解呢，不試試怎麽知道。”葉苒勸了她一句，這位爽朗的姑娘很聽父母的話，但她本人並不是很喜歡讀商科。
Leila認真想了一會兒，“等這個學期結束，我就跟他們談談。”
葉苒點點頭，不禁想到葉希，如果她也能一樣想得明白就好了。
到了樓下，Leila走出兩步後看葉苒還在原地，疑惑地問，“你怎麽了？”
葉苒輕輕皺眉道，“這好像不是我的傘。”雖然顏色和她的一樣，但是這把傘的骨架看上去要結實許多。
“咱們離開時這種顏色的傘只有一把呀，你會不會記錯了？”Leila不太明白，“我看起來它就跟你的一樣啊，你怎麽會覺得不是呢？”
葉苒還是覺得不太像，對她道，“你稍等一會兒，我再回去看看。”
報告廳已經沒人了，放傘的那排塑料桶也空了，葉苒嘆了口氣，回去對Leila道，“人都走光了。”
Leila覺得她有點小題大作，笑道，“好了，別沮喪了，這就是你的傘啦。”
“真的不是。”葉苒把傘柄給她看，“我才發現的，這傘上面有字母，我那把沒有的。”
Leila看了一眼，一個字母“G”，另一個是“U”，這麽說來還真不是，只好攤手道，“那也沒辦法了，一定是有人不小心拿錯了，一把傘而已，就算拿錯了，人家也不會特意跑回來跟你換的啦。”
見葉苒還有點失落，不由打趣道，“你幹嘛選個灰藍色的傘啊，上面連個圖案都沒有，不覺得很醜嗎？”
“是墨藍色，”葉苒忍不住糾正，嘆了口氣，“算了，走吧。”
兩人舉著傘走出前門，幾分鐘後身形挺拔的男生收了墨藍的傘，上樓看到報告廳旁那排塑料空桶後又轉身離開。
☆、第 52 章
三月下旬期末考結束後，中間有一個多月的假期，葉苒不準備回國，想趁機觀光游覽一番，恰好一位同學有相同的打算，兩人便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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